【冰秋】关于玉观音的二三事（中）
1.时间点是在冰妹被打下无间深渊的三年里。
2.话说真的超喜欢柳巨巨那扑面而来的傲娇之气啊怎么办！
3.还是那句话，真假玉观音神马的，全是沈老师满满的爱嘛。
江南的城镇多水，青瓦白墙，吴侬软语，细雨霏霏，风景如画。沿着熙攘的河街走，时不时可见三两乌篷船，载着满满一船莲蓬，从小河的河面上滑过去。河街上人流如织，茶楼香溢，酒肆旗招，沿街买胭脂水粉的小摊边上，总有眉清目秀的姑娘撑伞驻足。
柳清歌和沈清秋并肩行走在人来人往的青石板街上，一个白衣凛然，一个青衣风雅，负剑而行，颇有出世之姿，惹得行人纷纷投来目光。
“我说——”沈清秋打量身边面无表情行路的那人一眼，“师弟你是否太过心急，这一带既然有妖物出没，我们只去找当地主事的人家，恐怕也问不出太多细节，倒不如沿街问问百姓，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。”
柳清歌不动声色看他一眼，略微点点头，提步向一处茶摊走去，末了还不忘丢来一句，“我并不心急。”
“是是，柳师弟自然是最稳重的。”沈清秋摇摇手里的折扇赶紧跟了上去，走了大半天路终于能坐下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！
过来上茶水的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，约摸六七岁的模样，茶盏都有些端不稳。沈清秋看他费力踮起脚给他们摆茶具，一张小脸没什么血色，眉角处还有隐隐於痕，不由得心生怜悯，“不用摆了，我们自己来吧。”
孩子见这桌上两人，穿着样貌皆是说不出的好，心里有些紧张，把茶具放在桌上，就立马退开了。
沈清秋看着小孩有些灰头土脸的背影，一口茶送到嘴角忘了喝，目光里神色难辨，然后低下头抿着嘴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柳清歌看他一眼，轻轻的“哼”了一声，冷淡道，“你莫不是想起你那徒弟了吧。”
沈清秋笑了笑，低头安静喝茶。
其实，这一带作祟的妖物并不难对付，苍穹派要管，只需派几个稍有资历的弟子对付即可，完全无须峰主亲自前往。而沈清秋和柳清歌这次一同行动，完全是岳清源的意思。
在仙盟大会那件事情之后，沈清秋那有些像丢了魂的状态被心思缜密的岳清源全然看在眼里，便有意打发他去散心，还不放心的特意找了柳清歌作陪。
而柳清歌对于这件事的反应，先是极其冷淡的“哼”了一声，然后干净利落的潇洒拂袖而去，高贵冷艳的派头简直十足十。
但是到了沈清秋要出发的那一天——
柳清歌面无表情的擦着剑，声音无波无澜：“与你同行。”
沈清秋：……
沈清秋：死傲娇！
岳清源欣然点头赞许，“既然如此，那清秋师弟就有劳柳师弟多照应了。”
而现在，面对不怎么想说话，只顾埋头喝茶的沈清秋，柳清歌向来不动声色的双眸里，隐隐露出一点忧色。
“喂……”柳清歌刚开口，便被身后清脆的茶盏碎裂声给打断了。
两人齐齐询声望去，只见一个男人暴跳如雷的一脚把刚刚来送茶的孩子踢到地上。小孩被踢得在地上一滚，破碎的茶盏碎片立马就划破了手和脸，鲜血直流。
茶摊的妇人赶紧跑过来，把孩子拉起来抱着，低声下气的连连道罪。
男人的咒骂依旧声声入耳:“有爹生没爹养的杂种，眼瞎了敢把滚水泼在老子身上，真以为自己赔得起！为抵这么件衣服，你老娘不晓得要陪男人睡多少回！”
妇人一听脸色苍白，不敢还口，只死命的抱住孩子的头，似乎是想尽可能的不让他听到那些污秽言语。
柳清歌目光冷漠，沈清秋扇抵眉心。
男人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，越发来了兴致，口中骂骂咧咧，扬起拳头便要向那对母子挥去时，手腕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一格，停在空中，半分都动不了了。
男人抬头一看，却是一把素雅折扇不轻不重正的抵在自己的手腕上，似有千钧之力，竟生生架住了自己的力道。
“你他娘……”男人扭头要骂，却突然骂不出来了。
沈清秋收回折扇顺势展开一摇，笑道，“我说这位兄台气量也忒小，堂堂一个大男人，何必与妇孺为难。”
柳清歌提着乘鸾从后面走上来，冷冷的立在沈清秋身后。
男人见两人仪表不凡，都不像是好惹的主，虚张声势的恐吓了两句，赶紧拔腿溜了。刚跑出去没几步，就觉得小腿处被某硬物一击，整个人便一下子翻倒在地，抱着腿鬼哭狼嚎起来。
柳清歌默默的把目光移到一旁的沈清秋身上。
后者一把折扇摇得栩栩生风正气凛然，微笑道，“不算偷袭。”
沈清秋回过身，一手扶起要冲他们跪下的妇人，一边对她身后的孩子招招手。
小孩从妇人身后探出一个脑袋，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沈清秋。
沈清秋的眼睛一接触到那份目光，整个人突然恍惚了一下。
这眼神，除却其中的愕然神色，很多年前，他曾在另一个人的眼中见到过。
那一次，他亲眼目睹了竹林里洛冰河被明帆一堆人团团围住，被打的狼狈不堪，强忍疼痛却还要死命护住那块假玉观音的场景。那个时候他站在远处，却仍旧清楚的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洛冰河的眼神，只一眼，便如一把锥子，一下子凿进他的心里去——
那眼神，是那样的无助，凄惶，绝望。
玉观音虽然是假的，但对于那时候孤单无助的洛冰河来说却是唯一的念想，是他曾被人毫无保留疼爱过的证明。而那次的事件过后，洛冰河心里唯一的一丝温暖回忆，也随着假玉观音的不见踪影，而彻底湮灭了。
现在想想，当时年幼的洛冰河该有多伤心，心里该有多恨。
沈清秋深吸一口气，心里抽疼了起来，面上却放缓了神色，温和的对那个孩子招招手，“来。”
妇人擦了擦眼泪，把孩子从背后拉出来，推到沈清秋跟前。
沈清秋蹲下身，拿出一方手帕，仔细的给他擦掉脸上和手上的血，轻声问道:“疼吗？怎么不哭？”
妇人凄惶道，“被欺负惯了……孩子没爹，都来笑话他……”
沈清秋一边给孩子揩脸，一边想：这也太惨了，洛冰河当年也是这样的，实在是太苦情了。
孩子定定的瞧着沈清秋，死死的咬着嘴唇，沈清秋一来哄他，突然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沈清秋连忙安慰，把孩子抱在怀里摇了摇，“别哭了，听话。下次见有人要欺负你，记得跑快点，不要让人追上了。”一边说着，一边对立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柳清歌伸出手。
柳清歌挑眉：“干什么？”
沈清秋道：“钱。”
柳清歌“嗤”了一声，把钱袋扔过去。
沈清秋稳接在手，把整只钱袋都塞进了孩子衣襟里。
柳清歌眉毛一抽，“喂！”
沈清秋拍拍孩子的头，“收好了，让你娘带着看看伤，别落下了疤。不要恨那些人，日子是总会越过越好的。”
事情这么一闹，茶也没能好好喝上几口，沈清秋怕那对母子推辞，匆匆叫上柳清歌离开了。
沈清秋走在熙攘的街上，深吸一口气，回想起刚才的情形——
太圣父了，实在是太尼玛圣父了！
对于这种狗血小说里给男主刷正面值的专用套路剧情，以往沈清秋要是读到，肯定早就摔本骂街了。但是这次，沈清秋几乎是不由自主的狗血了一把。
像这种烂出几条大街的剧情，在小说里看见，吐吐槽也就罢了，但是真要碰上了，总不能不管吧。
更重要的是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，看着刚才那对母子，脑海里洛冰河的影子一直挥之不去，心塞至极，非要找个口子发泄不可，而打飞机那后爹一般的亲爹又不在跟前让他来怼，索性不顾某人的横眉冷对，把柳聚聚的钱一股脑全拿来做了慈善，好让自己心里舒坦点。
茶没虽然没好好喝成，正事还是要干的。沈清秋和柳清歌沿着街询问当地百姓，打听最近城内妖物出没的情况。
一个小摊主指着街尽头的一家店铺道：“你们去问问那家掌柜的，他上次出门办货，听说遇到过这事情。”
二人对视一眼，一起朝街那头走去。
那家是一家珠宝店，店里装潢还算精细讲究，据说在城内有点名气。
“……鸣玉轩。名字倒取的风雅，却卖的这些珠光宝气的俗物。”
店掌柜是个油光满面的老头，正躺在屏风后面喝茶，一听沈清秋这话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。
“这位仙师此言差矣，小店别的东西不出名，唯有卖的这玉，是城里独一家的。其它的东西，不过是帮衬。古人云，君子如玉，以鸣玉之声检点德性，所以要说小店这名……”
老头从屏风后面绕出来，口若悬河，非得把名声正回来不可，柳清歌听得烦躁，打断了切入正题道，“你可听说最近有妖物出没之事。”
老头一愣，立马眼睛放光，“二位仙师想必是这儿请来降妖除魔的，哎呀贵客贵客，”一边招呼伙计上茶，一边邀二人入座，“要说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精怪，闹得人心惶惶，我上次亲自出城办货，唉呀差点就……”
老头唾沫横飞，滔滔不绝，柳清歌认真的听着，沈清秋站起身，在店里四处张望。
柳清歌白了他一眼，也不去管他。沈清秋的眼睛四下随意的扫，在扫过一处时，目光突然定在那里不动了。
那是一块小小的玉观音，放在锦盒里被摆放在较中间的位置上，挺惹眼。乍的一看，有些像洛冰河的那块。
沈清秋走过去，把玉取出来拿在手里细细的端详。
手上这块玉观音，模样翠绿通透，质感水灵温润，就连雕工也非常细致，虽然有点像洛冰河弄丢的那块，但是这二者之间，根本就不存在可比性。
开玩笑，这才是妥妥的真货好吗！
那老头和柳清歌把话说完，回头见沈清秋一直盯着那块玉，连忙凑了上来，“仙师好眼光，这件可是小店的上品。”
沈清秋点头，老头赶紧道，“二位仙师肯纡尊降贵来这儿除魔卫道，今日又赏脸光临小店，这玉观音若是仙师想要，那就——”
那就送给我？哈哈哈哈哈哈这怎么好意思！
老头报了一个价，一脸大义凛然，“那就便宜点给仙师了！”
沈清秋：……
沈清秋：说好的套路呢？
那个价钱，虽然是情理之中，但的确是有些高了。沈清秋想了想，柳清歌的钱刚被自己败光，自己又是个和人出门从来不带现金的，今日恐怕是买不了了。
沈清秋想着想着，脑子里居然又出现洛冰河弄丢玉观音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，心里极不好受。那块假玉观音虽然被自己捡了去，但是却作为关键道具被系统收在空间里了，随随便便还弄不出来，那倒不如干脆给洛冰河一块货真价实的，也算是弥补他的遗憾。
为了换得那假块玉观音，洛冰河的养母耗尽积蓄，却被人骗得凄惨，说起来这件事，亦是当年的那个苦命无依的洗衣妇到死都无法释怀的遗憾。
沈清秋心里打定了主意，这块玉观音，说什么也要给洛冰河买下来。
柳清歌看了看他的神色，皱着眉头道，“你真要买？你要它做什么？”
沈清秋把心一横，手伸到腰间，将修雅剑给解了下来。
柳清歌惊怒：“沈清秋！”
沈清秋把修雅剑放在账台上，平静道，“麻烦好生保管，过些时日，便来赎回。”
沈清秋想的很开，虽然走任务期间，没了升级打怪的装备，怪不方便的，但是《狂傲魔仙途》既然搞出了可以租仙剑这种匪夷所思的设定，那就不成什么问题。至于回去时的御剑嘛，厚着脸皮去蹭乘鸾的顺风车，虽然会被嫌弃，但是柳清歌是绝对不会不捎他的。所以把修雅押在这里，也没什么大问题吧？
那老头也是个识货的，看出了那是把上品灵剑，眉开眼笑，“好嘞，玉观音您收好。”
沈清秋不顾身边某人低到冰点的气场，笑眯眯的拿起玉观音，小心收进衣服里，“那就多谢了。”说罢转身，“柳师弟，咱们走吧。”
“站住！”柳清歌在身后咬牙切齿道。
沈清秋回头，柳清歌把一张银票重重拍在桌子上，“给我拿回来！”
太靠谱了柳聚聚！
未完待续
评论(234)